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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來看三陰病發燒患者得正治或未經誤治未用藥前可能出現的食、飲、睡眠、精神狀態、二便的情況:

食——平時食欲很好,有的零食不斷,正餐還能吃一大碗,發燒時卻不吃一口飯,有的僅是一兩餐,有的是三四天。我遇到最長時間是,發高燒的孩子連續四天,每天在父母親的要求下很勉強地要麽喝幾口豆漿,要麽只是吃幾口稀飯。或是在同一病程中前幾天還粒米不粘,如今又食欲大開。
飲——雖已高熱至四十度,且持續在三十八度以上達五六天之久,孩子卻不渴,對父母親端來的水每次只是喝一兩口而已。即使是有出汗有多尿也沒有明顯口渴和飲水要求,在旁人看來飲水量與排出量明顯不成正比。也有的患者確爲陰證,卻有煩渴多量飲水之證。
睡眠和精神狀態——有一發病就陷入“但欲寐”狀態,不管白天黑夜都是昏昏欲睡,孩子變得嬌氣、粘人、愛哭、煩燥。筆者遇見過發燒七周歲的孩子燒退之前整日昏睡,連續六天都是躺在床上,沒有下床一步。或是雖還在發熱或是劇烈咳嗽,卻能和常人一樣玩得很開心,甚則到了應該休息時間仍精神不倦,玩個不停,或是過了午夜十二點仍沒有半點睡意,或是到了下半夜二點醒來就嚷著要起床,自個兒在一旁玩玩具。
大便——有連續六天不排大便,卻無腹脹納呆之象;有一天排了十幾次的稀溏便,連續兩三天,卻無脫水之征。
小便——有在短短一小時之內,連續小便三四次,有連續十二小時以上無尿意。

我們接著來看出現上述情況時,患者本人或是爲父母者是如何認識和處理的:
食——“人是鐵,飯是鋼”,不吃一兩餐還可以理解。三四天幾乎沒什麽進食,而且還一碗一碗的中藥日三至六七次地喂服,人怎麽受得了?常人不吃一餐就餓得慌,更何況是正在發高燒的病人或是才幾歲的孩子。這是民衆的想當然認識,所以看到孩子幾餐沒有進食,爲父母們就開始著急了,心裏擔心或憐惜,強迫孩子多少要吃一點,不想孩子勉強吃下又吐了。稀飯不吃,就面線,要不就味厚的速食麵,或是水果,或是奶油蛋糕,總之是變著法子想讓孩子吃一點。
飲——感冒就要多喝開水,一是可以發汗降溫,二是可以補充因高熱或汗出多尿腹瀉消耗的水份,所以屢屢要孩子喝水,甚則是強迫孩子喝水,或是讓其喝牛奶、娃哈哈或是飲料,而且不是一兩瓶,有求必應。
在喝水這個問題上,很難得會遇見患者或家長遵從元氣的本願而投其所好,大多是逆其所願而強人所難,走兩個極端,要麽就屢喝水,要麽在元氣需要水時又控制其進水量。
睡眠精神狀態——孩子整天昏睡擔心是否有“暗病”或腦袋是否會燒壞了,要麽幾天很晚才入睡,睡眠時間明顯減少而疑惑于孩子的身體是否受得了,卻將孩子還能在一旁嬉戲如常置之不理。到了晚上十一二點,父母實在困得不行,加之爲孩子生病操心,心情煩燥,本也是陰寒之體,就打或罵孩子,孩子號啕大哭一陣辛苦了才疲倦地睡去,不想到了下半夜又睡來或是第二天又故態複萌。
熱退後孩子困而思睡,且一睡就是十幾個小時,從傍晚五點睡到第二天早上七時還在睡,爲父母或是因爲要上班沒有人照看孩子或是因爲急著復診而硬是將還在熟睡的孩子叫醒。成年人可能因爲請假要扣工資而硬撐著眼皮,扛著虛弱的身體去上班。
大便——兩三天沒大便,爲父母或是患者認定這幾天幾乎都沒有進食,哪來的大便?如果有進食,又延至四五天時間沒大便,又擔心是否有腸梗阻,或問醫生,糞便都積在體內,不是會産生毒素嗎?還在發熱可能就是因爲大便不通引起的,應當趕緊通大便以排毒瀉熱。一天排了十幾次稀水樣便,又擔心是否會脫水?
出現在自已身上,成年人的想法更是荒唐,不論是否有便意每天一早都要上廁所,一蹲就是十幾分鐘以上,多少要排一點大便,否則不肯善罷甘休。出現了腹瀉隨手就是正露丸或正氣水,好在筆者有交待不能用西藥,否則瀉痢停或抗菌素必上無疑。
小便——小便短時間那麽多,會不會有尿路感染?於是多喝水,因爲這樣可以稀釋尿液排毒。小便長時間那麽少,會不會腎功能不全?於是要求醫者趕緊查個尿常規和腎功能。小便顔色那麽紅或深或白,味那麽臊,泡沫那麽多,會不會薑附劑太熱了,會不會有糖尿病,會不會脫水?
……

下面來反省一下,醫者在面對此類情況是如何處置的:
食——不食就必是少陽病小柴胡湯證的“默默不欲飲食”嗎?卻沒有“嘔而發熱”或少陽相火不降的咽痛頭痛等症;在治療的過程中,發熱未退,即使出現了嘔或吐卻不是小柴胡湯證而是六氣運行過程中的太陰得開。一見有食不下舌苔厚膩,舉手便是平胃三焦隨意加入,卻不知舌苔厚膩僅是假像或是脾陽漸複,濕邪外泛之征;一見多日不進食,就認定脾胃爲後天之本,沒有恢復脾胃的功能,人怎麽會有抵抗力?於是改弦易轍,轉以補中健脾爲治。雖不進食病情卻先加重後日漸好轉,一時的不進食是爲了聚集元氣重殲一處之重寒。
飲——一見發熱,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細辨陰陽,就囑咐患者或孩子家長多喝水,或得正治應用薑附劑治療過程中,患者出現口渴多量飲水的情形就輕易判爲陰出轉陽或是懷疑先前陰陽之辨的正確與否,卻不以《傷寒論》六經之辨爲準繩而加以判定是否確屬陰出轉陽或有六經病的傳變。不欲飲水是因爲體內本已是冰積如山,化冰還來不及,君主當位之時何會發出添水助寒昏庸之令?
睡眠和精神狀態——整日昏睡就認定可能是中暑或是濕熱內蘊,甚則熱入心包,卻不四診合參以《傷寒論》六經之辨爲據:雖有舌苔厚膩,但不是濕熱,而是元氣蓄積欲破寒與寒交爭之象;雖有說胡話,不是邪熱內擾,而是元氣蓄積過程或與寒邪交戰最激烈之時,下利之前“暴煩”的一種表現形式;雖有整日昏睡懶言之證,但病發卻不在夏月,即使在夏月,卻傷於寒病,直中入少陰。
大便——幾天不排便了,加之又有口苦口臭甚則鼻衄,就認定是邪熱內聚而上炎,而不細探此時處在少陰樞陰的元氣蓄積階段,患者的舌質還淡嫩、無煩渴、小便清白,脈雖有洪象而重按全無,於是承氣類方隨手便開出。排稀水便量多次頻,出入量明顯有懸殊,再不止瀉豈不是要脫水?於是輸液必上,醫者求已之心安和無過,而不細問此時患者雖瀉而口中反有津液上承,雖瀉熱卻漸退,諸多痛苦的症狀漸解,人反愈加精神。
小便——尿中泡沫增多或尿色變深等,於是心有疑慮或是聽從病家的要求而行尿常規檢查,一查出現了紅細胞就認定熱藥之過,有了蛋白,就想可能是腎炎,而不細問患者的既往病史和用藥史,就立即放棄原有治療方案:或因紅細胞而加用止血藥,或因蛋白尿而加固澀藥,卻不知患者既往曾因傷寒病而誤用寒涼藥物或西藥而引寒深入盤踞於少陰腎,此次得正治後,小便的異常是將陳寒排出的必然經過

我們還是來仔細傾聽元氣的聲音,看看元氣這麽做的道理何在和醫患者應如何正確處理:
食——人在生病時,元氣出來應戰,其諄敏之性較之平時顯露無遺,時時處在警戒狀態,而一七一八孩子由於受後天之識所惑較少,其身體更能聽從於元氣的調遣和安排,所以當胃腸道充當敵我交戰的戰場和填滿了交戰時的廢墟,必是不容清物的,且納入之水穀還要消耗元氣,這與元氣諄敏本性相違。因爲強兵必要用在刀刃上,特別是在戰爭最爲激烈的少陰樞陰階段,元氣是不允許有兵力的分散。所以身體可以幾餐甚則幾天不吃飯。但在用現代化知識所武裝的成年人身上,這時元氣諄敏本性作用的發揮和對身體的提醒就往往不爲成年人所聽從和遵循,以“人是鐵,飯是鋼”爲由強迫自已每餐都要硬著頭皮將飯咽下,飯不想吃也要吃點水果,至於喝雞湯能治感冒等更是妄作的想當然之舉。
不論是在整個治療過程中某一次大戰後的間歇期,元氣及時進行補充糧草而食欲開啓,食量明顯增加,還是最後取得全勝後,元氣喜食糜粥,多睡以調養生息生精增加庫存,都是元氣諄敏之性的表現形式。前者是因爲“取敵之利者,貨也”(《孫子兵法·作戰篇》)和“以飽待饑”(《孫子兵法·軍爭篇》);後者是“故善戰者,能爲不可勝,不能使敵之可勝”(《孫子兵法·形篇》)、“故用兵之法,無恃其不來,恃吾有以待也;無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孫子兵法·九變篇》)。
舉軍而爭利則不及,委軍則爭利則輜重捐”(《孫子兵法·軍爭篇》),“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則止”(《孫子兵法·九地篇》),是該“舉軍”還是“委軍”,是“動”是“止”,元氣自會安排得進退自如、天衣無縫、合情合理。
正確的處理方法是順其自然,一七一八孩子在生病狀態下其身體是聽從於元氣的指揮,所以是不會有妄作之舉,不吃任何東西和主動要求吃某種東西都是因於戰爭的需要,但待熱退神清之時,後天之識就開始占上風,可能會要求喝牛奶、飲料,吃油膩之物,這時家長就要適當加以制止或控制。成年人更易犯類似的錯誤,只不過他們往往不認爲是因爲飲食而致的食複或病程的延期,而是去尋找客觀上的原因!

飲——元氣在積蓄能量破陳寒,是不會發出加水添寒的助敵滅已的錯誤指令。多量飲水屬相火不位的是因爲相火欺君篡權,唯恐天下不亂。口渴大量飲水是因爲處在少陰樞陰和陽明合交錯階段欲破、在破陳積之寒時,君主必不會視而不見,而是及時向外求援大量飲水以之爲載體將體內的寒積排出。
相火不位之渴是由不得醫患者可以強制不飲水或少飲水的,可以以藥代水少量多次頻飲,一般相火不位得正治後相火歸位時間不需太長,渴證就會得到緩解,君主當權後就不想喝水了。一七一八孩子的非相火不位之三陰病發熱,不渴或渴而多飲證的出現絕對是身體發出的正確指令,而在成年人身上就存在著陽奉陰違之舉,明明不渴且喝水後腹中脹悶不適口中淡而無味甚則清涎多,還是堅持多喝水。原本是冰天雪地,經過正治後冰雪消融,變爲水鄉澤國,已成澇災,趕緊要排澇除水,禱盼的是陰轉睛,而不再是陰雨綿綿和消防車來滅正氣之熱。這時醫者就有必要作詳細解釋以糾正其觀念上的錯誤,而且絕對不能輸液,中藥湯劑每服量也要量少爲佳

睡眠和精神狀態——發燒時整日昏睡是因元氣知曉“無邀正正之旗,無擊堂堂之陣”(《孫子兵法·軍爭篇》)、“銳卒勿攻”(同上),在“以靜待嘩”(同上)、“以佚待勞”(同上)、伺機待發,以“避其銳氣,擊其惰歸”(同上),因敵軍“朝氣銳,晝氣惰,暮氣歸”(《孫子兵法·軍爭篇》)。
發燒時精神不倦,睡眠時間明顯減少是因爲元氣知曉“(故)兵貴勝,不貴久”(《孫子兵法·作戰篇》)、“(故)殺敵者,怒也”(同上)、“(故)兵聞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國利者,未之有也”(《孫子兵法·勢篇》)。
正確的處理方法也是順其自然,想睡就睡,能睡多久就睡多久,千萬不要因爲要喝藥或是到了吃飯時間而強行將正在酐睡的患者叫醒,而到了患者自已醒來、不想睡了就順其意,有時可能是在下半夜。但在成年人身上,醫生之囑他們會當作耳邊風,所以體質的改善和舊病復發就無從談起。
一七一八的孩子生病了,身體上出現的任何成年人看來異常的表現都是元氣諄敏之性的體現,決沒有半點勉強和欺騙性,所以在戰爭結束,迎來了和平,即使是百業待興,一片廢墟,孩子大多會立即恢復常態,所以可能早上還發著燒,午後腹瀉熱退,傍晚就可以和小朋友們在一起玩得不亦樂乎。

大便——大便多日未排是因爲元氣在積蓄能量,“善動敵者,形之,敵必從之;予之,敵必取之;以利動之,以卒待之”(《孫子兵法·勢篇》),處在造勢的陽明能合之前的春夏季。大便一日多行量多勢急質稀味臭是因爲元氣破寒能量的宣瀉,“是故善戰者,其勢險,其節短。勢如擴弩,節如發機”(《孫子兵法·勢篇》)、“任勢者,其戰人也,如轉木石”、“故善戰人之勢,如轉圓石於千仞之山者,勢也”(《孫子兵法·勢篇》),處在順勢借勢的陽明能合階段的秋季。排除方藥的應用和藥量的多少有誤的因素,便秘時間不會超過七天,腹瀉絕不會出現脫水。
患者沒有便意不要硬蹲廁所或是主觀上暗示自已或孩子排便。元氣欲破陳寒或重寒時,有的患者沒有經歷少陰樞陰階段是不會有大便的,即使有也是量極少,屬君主一時糊塗的強制性結果。腹瀉在大便仍味臭色黑或質粘時說明體內的寒邪還未排盡,繼服藥直到大便味臭減、量和次數趨少、色轉黃時說明戰爭接近尾聲,如是持續排稀水樣便,沒有進入太陽開、心腎相交階段,醫者就要注意是否有陰竭或藥誤的因素。

小便——小便量多次多、出現一過性的血尿和蛋白尿,是因爲“圍師必闕”(《孫子兵法·軍爭篇》),出現舊病復發是“並敵一向,千里殺敵”(《孫子兵法·九地篇》)。
患者出現小便量多次多或是太陽病解之一途或是六行運行至太陽開階段,後者還可能出現小便超過十二小時以上不排是因爲大戰後寒邪潰敗後的心腎相交之象。至於血尿和蛋白尿等尿常規的異常僅是作爲在中醫意義上的病證消除後是否痊愈的參考指標,不以之作爲更方加減藥物的依據。

三陰病發燒患者在服用陽藥治療的過程中,食飲睡便精神狀態等都會有不同于常人所認定常象的一些變化,這是身體在進行良性調整過程中的必然經過。醫者要觀其證,順其勢用藥,讓其沿著六氣運行,必有勝利的來臨。但在具體的治療過程,即使醫者在初診時陰陽、六經病、方證判定無誤,也有可能出現如下之“危”:
故將有五危:必死,可殺也;必生,可虜也;忿速,可侮也;廉潔,可辱也;愛民,可煩也。凡此五者,將之過也,用兵之災也。覆軍殺將,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孫子兵法·九變篇》)
解:
必死,可殺也”——軍事上是指只知道死拚蠻幹,就可能被誘殺。醫者療疾治病,是指不顧及元氣、精的不足,雖有重寒襲來,冒然使用大劑量薑附劑,而有壯火食氣之過,“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孫子兵法·謀攻篇》)、“夫勢均,以一擊十,曰走”(《孫子兵法·地形篇》)。是在元氣發出固守大本營的警報時,醫者仍一味以排病反應作解而只進不退,“大吏怒而不服,遇敵懟而自戰,將不知其能,曰崩”(《孫子兵法·地形篇》)。
聰人用勢,愚人用力。善於用勢者必勝,只知用力者必敗。“故不盡知用兵之害者,則不能盡知用兵之利也”(《孫子兵法·作戰篇》)、“不可勝者,守也;可勝者,攻也。守則不足,攻則有餘。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孫子兵法·形篇》)。

必生,可虜也”——軍事上是指只顧貪生活命,就可能被俘虜。在疾病的治療過程中,是指在患者身上出現元氣蓄積證和排病反應證時,如體溫持續高熱,或是腹瀉日十幾次,患者以利爲禍,亂投他醫,醫者不分敵我,不辨虛實,以正爲邪,急於用西藥或臨陣倒戈,前攻盡棄,寒邪捲土重來。或遇急危重症,以中醫只能治慢性病爲由和慮及病治之棘手而推諉西醫或他人,甘當配角,寧保已之醫名,而不願爲中醫正名以發揚光大。“將不能料敵,以少合衆,以弱擊強,兵無選鋒,曰北”(《孫子兵法·地形篇》)。
醫者當通曉利害,趨利避害,“是故智者之慮,必雜於利害。雜於利,而務可信也;雜於害,而患可解也”(《孫子兵法·九變篇》)、“圍地則謀,死地則戰”(《孫子兵法·九變篇》),在接手危重症,處在不戰則死的緊急關頭,破釜沈舟,三軍並舉(針藥灸等多種方法齊上),絕地反擊。

忿速,可侮也”——軍事上是指急躁易怒,就可能中敵人輕侮的奸計。在疾病的治療過程中,醫患者不明元氣敦敏和身體自我療能的作用,發病之初僅是感冒發熱就診,在元氣本想趁此次發熱之機一併將陳寒破除,所以元氣蓄積時間較長,體溫漸升,症狀增多,經歷排病反應後,又出現了劇烈的長時間的咳嗽,醫者疑於用藥的失誤,患者或家長心理上不想忍受這麽長時間的痛苦,就轉用治標緩急之藥,正中寒邪下懷,寒邪趁機反撲,重新建立根據地。
醫者當善於借勢,勤於造勢。勢一是指借用現成的時勢,另一種是不具備可以借用的形勢,由醫患者造成可用的時勢。前者是指醫者指導患者養病,元氣借天時之勢而除陳寒,如夏季遵從夏三月養生之道,入秋後未用藥,出現的一過性腹瀉,或是元氣在冬季潛伏休養,精足銳蓄,春天到了,出現了舊病復發或未受寒的發熱或皮膚出現癢疹痘瘡等,用藥助元氣一臂之力。後者是指面對強敵的突襲,元氣寡不敵衆,就避其銳氣,先予造勢,醫者順其勢用藥,出現發燒多日不退,六氣運行多次反復運行,但腹瀉的排病反應始終未出現,此爲元氣面對重寒,採用了“以迂爲直,以患爲利”(《孫子兵法·軍爭篇》)的戰略:在元氣蓄積階段即是元氣誘之以利的過程,元氣蓄積時間較長或六氣運行反復多次進行即是迂其途,“是故始如處女,敵人開戶”(《孫子兵法·九地篇》)。出現持續時間較長的元氣蓄積證後才一瀉千里,旗開得勝,“後如脫兔,敵不及拒”(《孫子兵法·九地篇》)。雖“後人先”(是指受寒在先,敵強我弱),但“先人至”(指最後到達勝利的彼岸必是元氣,敵亡我勝)。

廉潔,可辱也”——軍事上是指,一味廉潔好名,就可能入敵人侮辱的圈套。治病過程中是指,醫者在面對強敵進攻,當用大劑薑附劑,卻明哲保身,不敢違藥典之規,只能以輕劑應之,“卒強吏弱,曰馳”(《孫子兵法·地形篇》)。或是當患者出現元氣蓄積證或是排病反應證時,不明醫理者就以消症狀以求暫時的平安無事,“將不能料敵,以少合衆,以弱擊強,兵無選鋒,曰北”(《孫子兵法·地形篇》)。
醫者當敵變我變,靈活應變,能攻善守,是爲致勝。“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孫子兵法·虛實篇》)、大敵當前“(故)進不求名,退不避罪,唯民是保,而利合於主,國之寶也”(《孫子兵法·地形篇》)。

愛民,可煩也”——軍事上是指,不分情況“愛民”,就可能導致煩勞而不得安寧。治病過程中是指,元氣經過與寒邪激烈的交戰後,雙方都有兵力的傷亡,寒邪部份潰敗外逃,元氣也付出了代價,但還沒有迎來最後的勝利,處在黎明前最黑暗之時,患者出現了臉色蒼白、體重下降、困而思睡等證,醫者就急於偃旗息鼓,或是處在元氣蓄積階段時間較長,症狀多,程度重,醫患者或家屬擔心患者或孩子身體受不了,於是就趕緊挂起了免戰牌或轉投他醫誤治。卻不想因此讓寒邪有了喘息的機會,重新站穩了腳根,逐步得以壯大勢力,可能就此錯過了一次很難得遇見的破陳寒機會,從此後或是納呆,或是精神不振,或是臉色青白……,無有終時。“將弱不嚴,教道不明,吏卒無常,陳兵縱橫,曰亂”(《孫子兵法·地形篇》)。
一方面,醫者在患家對已信任時要全力以赴,“令素行以教其民,則民服;令不素行以教其民,則民不服。令素行者,與衆相得也”(《孫子兵法·行軍篇》);另一方面患者對可能出現的元氣蓄積證和排病反應證有疑慮,對醫者的治療産生懷疑或不遵從醫囑,腳踩兩隻般時,不必苦心挽留。“將聽吾計,用之必勝,留之;將不聽吾計,用之必敗,去之”(《孫子兵法·計篇》)。
綜上所述,醫者的一舉一動關係到人之生命安危,具體治療時是助元氣奮起抗爭、一戰到底,還是爲虎作倀,或是隔岸觀火、明哲保身等更是體現了一個醫者的職業素養和心理素質。所以醫者除了要博極醫源,勤求古訓,還要具備“智、信、仁、勇、嚴”五德,醫患配合,才有可能取得與病邪交戰的最後勝利。

特別說明,上所述僅是征對三陰證,非三陰證或是醫者陰陽、方證之辨或用藥量有誤的情形,請諸位看客不要對號入座、張冠李戴、吹毛求疵!另一方面,只要是斷爲三陰證,勿論是禽流感、非典,或是麻疹、肺炎等各種西醫命名的新病或老病,一視同仁。
讀者會注意到名爲三陰病發燒,文中更多的是提及孩子,當然上述也適用於成年人的三陰病發燒,只不過,諸位學友們回想一下,除外傳染病疾病,你多久沒發過燒了?如發燒能超過三十九度五嗎?超過三十九度五能持續三天時間嗎?不論是否得正治能維持在三十九以上不降也超過三天嗎?即使上述問題你都能作出肯定的回答,你能如孩子那般聽從於元氣的指揮而言聽計從,毫無怨言嗎?正因爲得到的大多是否定的答案,我們作爲成年人的元氣都太虛了,所以臨證時遇見成年人的發燒較之於青春期前的孩子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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